藻火

告白

左右无差

现实背景日常向

（破镜重圆？）

葛叶发誓，他绝对不是故意来这个地方的。

可当他面对来自叶的质疑时，除了避开视线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
叶曲起手指敲桌子，摆在一旁的咖啡杯与茶碟震了震。葛叶也随着声音醒了神，他勉强把目光拽回正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人身上。

“不是说好了么？再也不见。”

葛叶听着这句话，耳朵里是头顶风扇呼啦啦转的声音，他抬头去看，天花板上什么都没有。

他点头道：“是...是啊。”

“那你还来找我？”

“我不...”

葛叶想否定他，但又说不出口。长久的相处之后，他明白这人看上去无所谓的态度下，时刻紧绷着弦，敏感得很。

就像猫碰你一爪子，理他他不理你，不理他他也不理你。偷偷跟在身后绕过弯却能看到他在那儿委屈可怜地舔爪子。

“我是来找你的。”

“哦？”

叶抿了口咖啡，再看向他，表情不再那么冷，似乎是在期待。

葛叶又移开视线：“你东西还在我家。”

葛叶紧张到手掌心冒汗。

他坐在熟悉的椅子上，背对一天面对十二小时以上的电脑。

这不寻常。

的确很不寻常。他看着埋头在衣柜里翻找的叶，对方的衣摆因为弓着身子皱在一起，露出一小块侧腰的皮肤。

他还是那么白，和自己一样闷家里才会如此。

想到这，他似乎有了点精神，他掂量着话题的可行度，没估出分值嘴先行动了。

“你最近去哪里玩了吗？”

叶继续翻衣服：“没。”

“啊...”葛叶点头，犹豫道“为什么？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出门的。”

叶拎着两件全黑的短袖T恤回过身，面无表情回答道：“没人陪。”

葛叶知道自己踩雷了，他立刻闭嘴，然后讪讪把椅子转到反面，透过电脑屏幕的反光看叶重新埋进衣柜里。

说起来他也挺委屈。

毕竟分手这事儿是对方先提出的。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什么为什么？”

葛叶放下喝到一半的草莓牛奶，他以为叶只是平常闹着玩，可氛围让他感觉不是这回事。

叶盘腿坐在沙发上，还穿着葛叶的睡衣，本来就买的偏大一码，到他身上更大了些。

他有些焦虑，完全感受到葛叶困惑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。回避着视线，低头看到松松垮垮的上衣。

原来有时候三厘米的差距会变得这么明显。

“为什么？”

葛叶站起身，迟迟没有向前一步。

窗外的鸟不停在吵，叽叽喳喳占据他全部思考空间。

他重新拿起草莓牛奶，把吸管塞到嘴里，似乎通过这样做可以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
他看到叶长长叹了一口气后抬起头，眼睛比之前所有在一起的日子都要更亮。

叶说：“你知道我遇到什么事了吗？”

葛叶下意识想接话，“当然”二字却堵在喉咙口怎么都出不来。他突然开始猛烈地咳嗽，嘴里充斥着草莓的香精味。

方形的饮料盒被他捏得变了形。

叶等葛叶咳完，嘴张开又合上，离开前无言地看他看了很久。

甜味在舌尖苦得惊人。

葛叶站在原地一直到天黑，才反应过来眼睛亮是因为哭了。

他知道吗？

葛叶一边打游戏一边思考这个问题。

他理所当然认为答案是肯定的。可他想起叶那天亮亮的眼睛，不由得怀疑起来。

他会在对方熬夜直播完冲到自己身边时给上一个拥抱，也会在对方抱着自己手臂黏糊糊撒娇说要出门逛街时点头。

随时随刻在一起，这些都是作为伴侣应当的。

顺手跳过一个障碍后，他看着屏幕上的游戏场景发呆。

那到底是为什么。

葛叶拿起空闲的手机熟练地登上账号。

他有天睡不着时偷偷开了小号，目的自然是为了叶。他看到的叶还是和原来一样。

但是当他皱眉时，自己却会不由自主想起那个下午。

意外的见面后他俩的关系并没有发生变化。

葛叶站在老地方远远看到房子的大门被关上，他垂头丧气得如同被主人遗弃的狗狗。

于是他又登上账号，挂着叶的直播做自己的事。他留意到每次叶不得不说“葛叶”时，都会有个刻意的停顿。

他一瞬间甚至想要冲到对方家里。

可这样不行。

冷静下来他又在想为什么叶要问。他知道叶最近好像经常情绪不稳定。

葛叶觉得再瞎猜下去，只会离真相越来越远。

他猛吸一口草莓牛奶，拿起手机，鼓起勇气，拨通了电话。

“你竟然准时到了。”

葛叶刚坐下，叶就半笑着送来一句话。

这家餐厅人不多，大概是工作日中午的缘故。

他俩住在这儿附近，无论是从他家，还是从叶的家，距离都不是太远。

而且还有包厢。

葛叶等服务员确认好点单走出去后才开口，他斟酌了下用词，有些小心地说道：“你想出门，可以来找我。”

他低头盯着面前的瓷盘子，想了想又补充道：“随时都可以。”

可叶还是没有回应。

他看向叶，对方的眼睛竟然又变得很亮。这让他很慌张。那个下午已经变成他每晚的梦，现在别想是多出个中午。

叶轻声说：“我不想分开了。”

葛叶愣住，他想好的话没来得及摆上台面，事情就结束了。

“我觉得我还是跟你在一起更好。”

“...嗯。”

“真是的...我总是这样，”叶看着手指上一直没摘去的戒指接着说：“我遇到了不好的事，可这些都不比你重要。”

葛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，他伸出手盖在对方发冷的手背上：“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。”

“你是真的想知道吗？”

“不。”葛叶看着他，“我其实无所谓，但...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但我想让你开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