泥沙
没头没尾的半小时爽文
左右无差
叶视角第一人称
眼前是那条熟悉的蓝白格子床单。
我一直记得,铺在不大的床上,两个人平躺在上面得互相叠着胳膊才勉强够。低下头仔细看,洗不干净的黄色油污零零落落。
我盘腿坐着,电风扇尽职吹着,我的背心被风吹得鼓鼓囊囊,再大点力度或许可以飞起来。
电视机的声音被开得很响,震得耳朵疼,我戳了戳坐在身前的葛叶。他看起来在认真看屏幕,实际上我一碰他就立刻转回过头。
“怎么?”
懒懒的语调直直向下坠,我看着他睁不开的双眼一下忘了我原本想说什么。
包着一层皮支棱出来的蝴蝶骨耸着,他又转回去,用后脑勺对着我。
我问他:“你困了?”然后整个人向前倒,额头正好撞在背部凹陷进去的地方,倒也不痛。
他向后伸手,拽住我的手腕向前拉,环在他的肚皮前面,腕骨搭在他突出的胯骨上,手指尖落在他等等裤裆上方。
我好玩地又贴近些,开玩笑一般呼呼在他耳边吹气。他被我惹烦了,嘴里啧的一声,突然扭过大半身子把我压在床上。
我脑袋边上就是那处颜色最深的油污,不用歪头,余光里它的存在已经让人无法忽视。
葛叶冰凉的手从我的衣服下摆伸进来,没轻没重地一下下捏着我不多的肉。
我瞪了他一眼,脚下用力向上滑了一段,在他手下脱离。刚刚的触感还残留在皮肤上,被热风一吹浑身不自在。
他瘪着嘴看我,神情里竟然带着委屈。我气,便伸腿踹他的胸口,他动作还比我快。
被抓住脚腕的我脸面上挂不住,听着门外有脚步声响起,张口说道:“你妈回来了。”
果然他听到后用更快的速度松开我的脚,起身做到了一旁堆着杂物的沙发上。
乖乖等了会儿,并没有开门声。他意识到我在唬人,一把拿过属于我的冰柠檬茶,喝完了。
最后我在晚饭时间到来前回了家。
我们的家离得不远,不然也不能这样天天串门,自然也不能发展出超出朋友的怪异关系。
他会帮我,我也会帮他,但两人缠在一起是从来没有的。
我在竹席上翻来翻去睡不着,窗没关紧,搞得蝉叫得更响,我捂住耳朵也没用,这个声音会挤进我的指缝。
知道寺院里的撞钟吗?就跟那个感觉差不多。
一直到我走出房间,嗡嗡响仍然绕着我的神经转。我晃悠着走出家门,分不清是自己的幻听还是蚊子在叫。
头顶月亮的光没有城市霓虹灯的亮。
我蹲在楼梯口,无聊地敲着铁栏杆,上面的红油漆剥落了不少,露出底下的铁锈。
没敲两下,背后响起啪嗒啦嗒的拖鞋声。我没回头,结果有东西啪一下拍在我背上。
“嘶...”
我忍住没骂人,接过那玩意,塑料袋在我过于使劲的手下嚓嚓响,我拎它到眼前,原来是绿舌头。
葛叶不嫌热,紧挨着我坐下,他嘴里含着冷饮说话不清爽:“补偿你。”
我想了几秒反应过来他是在说那个柠檬茶。
“这么晚不睡?”
他把东西从嘴里拉出来,绿色的果冻软塌塌向下垂,我条件反射向后躲了下。
他没看我,而是像个诗人一样微微抬着头看向远方,可我知道他嘴里吐不出什么。
我等着他“啊...”的拖了很长的音,只等到一句。
“啊...月亮像月饼,真香。”
第二天洗澡的时候,我在自己的大腿内侧发现了一个蚊子包。红红的,肿了好大一块。
我没控制住,一直用手去挠,挠到开始痛了,抬手一看,暗红的血都渗进指甲缝。
再低头看,那血印比肿块扩散得还要大,都快要碰到内裤的边缘。我把内裤向上提了点,然后抽了张纸在那擦。
有时候时机就是这么巧,葛叶不早不晚推开门进来了。
他看到我低头,头发散着,一手拎裤子一手拿纸巾。他甚至夸张地回头看窗外,像是在说现在是白天你就在做这种事。
然后他问我:“你都不锁门的吗?”
我很生气,但生气前还是得跟他解释清楚,不然一旦被他认定就再也改不过来了。
他看到我腿上的蚊子包和穿得好好的裤子,失望地大声叹了一口气。
于是我终于忍不住,爬到床的一角用脚踹他。
“诶,你干嘛?”他东躲西闪藏半天也没有从我的床上下去,如同一个生了根的白化蘑菇。
我踹他踹得满身汗,风扇开到最大,还是止不住热,汗半干着,和衣服一起黏黏腻腻。
我说:“你来有事?”
他望着天花板:“没事就不能来?”
我哭笑不得:“说人话。”
他的视线飘忽不定:“做吗?”
我拎过身边的枕头砸过去:“不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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